大学英语语法（从高考英语语法命题反思我国语法教学与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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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考英语语法命题反思我国语法教学与测试

陶百强

摘要：本文尝试通过分析我国高考英语语法命题瑕疵反思我国英语语法教学与测试并提出建议。文章首先分析了2014年陕西省高考英语试题第13小题的命题瑕疵，基于文献研究，结合真实语料，论证命题瑕疵。笔者建议，改革我国英语语法教学和测试体系，更新英语语法观和英语语法知识体系，尤其是我国英语课程标准以及在其引导下编撰的教材或教材修订环节、语法教学环节、高考英语测试语法题型改革和语法命题质量控制环节。

关键词：高考英语命题；语法测试；语法教学；教材编写

一、问题的提出

在英语学习过程中，我们应该重视语法，特别是基础阶段，但也不能完全遵循语法规则。尤其是随着语言的发展，命题人员在命制高考等高利害试题时，要更新语法观。但令人遗憾的是，在我国基础英语教育教学一线和测试实践中，甚至在高考英语测试中，仍然常有关于过时僵化语法规则的教学和测试，英语课改提到扭转过度重视英语语言知识的倾向，但现实堪忧，特别是高考英语命题如果控制不当，考查繁琐且本身不妥的语言知识点，势必不利于师生对语言知识的重视。

以下为2014年普通高校招生统一考试陕西卷英语科试题第13题：

13. Please send us all the information ______ you have about the candidate for the position.

A. that B. which C. as D. what

该题公布答案为选项A。但是，笔者认为，选项B也是可以接受的答案。证据参见后文阐述，英语语法研究学术界公认的世界著名权威语法专著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下文简称CGEL，1985）和Longman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下文简称LGWSE,1999）无法找到此题官方答案的严谨依据。此外，使用搜索引擎google搜索“all the information which”字符，2014年7月8日9点50分搜索结果显示了231,000,000 条结果，同时搜索同一结构“all of the information which”获得522,000,000条结果，7亿5千3百万的搜索结果足以证明此结构的接受程度，其中含许多英语母语国家官方网站、国际著名新闻机构、国际机构文件等呈现出很多搜索结果，许多英文专著也含有此结构。略举数例：

例1. 美国国会报告： Upon the request of the consumer, the debt collector must provide the consumer with all the information which the consumer would be entitled to receive if the information related to the consumer other than by reason of identity theft (US Congress Report, 2003).

例2. 英国泰晤士报：For the first time, members of the public can access all of the information which has been gathered ... （Freeman, 2014）

例3. 国际民用航空组织文件:The handling systems may not have all of the information which is contained in the original PNR (ICAO, 2013).

例4. 英文专著: “The right of the Agency to inspect all other intelligence materials to the extent recommended by the Council and approved by the President showed most clearly that the purpose of Congress was to have the Agency receive all the information which it needed to perform its functions” (Darling, 1990: 383).

根据以上部分例证可知，作为高利害测试的我国高考英语语法试题考查以all修饰的先行词后接定语从句中的关系代词一定要用that而不能使用 which是欠妥的，虽然下文权威语法专著提到that更常用，但现代基于频率的语法观命题者不宜命制此类基于正误两极的语法观的试题。类似问题在我国中考英语命题中出现频率更高，故此文对初中英语教学与测试亦有参考价值。

二、导致语法考点命题瑕疵的原因

（一）陈旧欠妥的教材语法体系和语法书刊的影响

Richards（2008）认为教材是多数语言项目的关键部分，在某些情况下，教材是学习者语言输入和课堂语言活动的基础。我国著名英语教育专家张正东（2005）认为英语教材是实施英语教育教学之路线、策略、内容、手段的综合性载体，是师生英语活动的主要信息源，是学生学得、生成、发展英语知识、技能和综合运用能力的依据和酵母。所以，教材中的语言知识是高考命题的基础，我国基础英语教材编撰虽进步明显，然而由于各种原因，教材尚有待完善之处，如存在信息不准确、语言输入欠妥、语法规则僵化、练习设计欠妥等问题（陶百强，2010）。教材中僵化欠妥甚至错误的语法规则可能反映到高考命题中来，特别是当命题者早年也是学习的那些教材语法规则时。

请看2014年陕西省高考英语试题命题考点瑕疵在陕西省使用的2个版本教材中的体现：

1. 人教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试验教材英7选修（第2版）（刘道义，2007：96）该书语法附录之“定语从句”：

“定语从句中不能用 which作关系代词的几种情况：“…… 5. 当先行词被all, every, any, much, little, few, no等修饰时，关系代词用that，而不用which。”

2. 外研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试验教材英语第五册（必修5学生用书）（陈琳、Greenall，2005：115） 该册语法附录之“定语从句”： “在下列情况下，关系代词只能用that不能用which: “……3. 当先行词为不定代词 all，little, everything, nothing, anything, much, few等词时。”

以上陕西省师生使用的两套高中英语教材附录对定语从句关系代词的使用作了不同的讲解，人教版所给规则更多更细，但二者都对哪些时候只能使用关系代词that哪些时候不能使用关系代词which做出了硬性规定，且措辞都无“通常，一般”等字眼。

国内较权威语法著作对此问题的讲解都使用了非绝对化的措辞，如薄冰（2002：543）对此类情况的讲解使用了“多用” 而未用绝对化的措辞，且未提及若先行词被all修饰，关系代词一定要用that。何桂金（2008：367-368：）主编的《大学英语语法》（普通高等学校“十一五”国家级规划教材）列举了“在下列情况下通常用关系代词that而不用who(m)或which”的8种情况，作者审慎使用了“通常”一词，而为绝对化措辞。

（二）语言的演变

世界上的语言永远在发展变化，包含语音、词法、句法等。若按照所谓的正统英语语法规则，一定不能说less people，而必须改为fewer people，但实际上，根据英语的发展变化，在英语中修饰复数可数名词时，更常使用less而非fewer（Barber，1964：130-144，转引自Mair & Leech，2006），请比较分别编撰于1985年的CGEL和1999年的LGWSE两部迄今最权威的语法专著对定语从句中的that vs. which问题讲解的变化。

1. CGEL (Quirk, et al, 1985：1251)：“That as subject and that or zero as object are preferred to which when the antecedent is nonpersonal all, anything, everything, nothing, little or much” 此句意思是：先行项是指物的不定代词 all，anything，everything，nothing，little，much时，多用that，而非多用which。可见，该专著根本未作非此即彼的选择。当先行项被最高级或被first, last, next, only后位限定词修饰时，通常（usually）用that（或省略that）而非which/who(m)作关系代词且关系代词在定语从句中充当主语（Quirk，et al，1985：1251）。

2. LGWSE对定语从句中使用which还是that主要从使用频率的角度并用语料库数据进行了图示（Biber, et al，1999：615-616），归纳主要从频率角度比较且纳入语域（Register）因素进行比较，而并未具体到某些特定先行项进行说明，这与1985年版同样基于语料库研究的语法专著CGEL相关讲解明显不同。是用which还是that，主要观点归纳如下：

（1）有生命先行项（animate heads）定语从句中常用that，特别是在口语中；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一般用which，罕用that, 除非用于文学作品达到某种文体效果；

（2）学术文章中的限制性定语从句常用which，LSWE语料库中70%的学术文本使用which，而that更显非正式和口语化，故多用于对话和现代文学作品中。基于语料库发现：

①与英式英语相比，美式英语在限制性定语从句中明显多用that而非which；

②会话中，that在美式英语中的使用频率是英式英语的大约2倍；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会话中which的使用频率大致相当；

③先行项为指示代词（this, that, these, those）时，限制性定语从句的关系代词通常用which；

④先行项为不定代词时，限制性定语从句的关系代词通常用that或零引导词（即省略that）；表2.2.2.1 表明了具体使用频率。

定语从句中关系代词的使用非常复杂，甚至母语命题专家也会出现疏忽，美国大学委员会（College Board）主办、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ducational Testing Service，缩写为ETS）命制的美国大学入学考试SAT官方样题于2012年7月4日发布一道改错题，涉及定语从句，“ ... many individuals that fought in the American Revolution ... ”答案为将划线部分改为who fought，SAT解释为关系代词that不能用来指人，应代之以关系代词who。笔者于2012年7月5日致函美国大学委员会提出异议，7月14日，收到SAT“每日一题”项目组命题专家的回复，答复经专家查证复核，认同笔者提出的观点，并承诺今后此类似试题不再出现在他们的官方用途中（College Board, personal communication，2012）。

鉴于定语从句中关系词的复杂性，笔者建议对有关考点的测试应该着力基本语法规则。

（三）命题人员的学科知识局限性

《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分省命题工作暂行管理办法》对高考命题教师的选聘条件较高，如“长期从事相关教学工作，具有较高的业务水平，一般应具有副高级或以上专业技术职务”（教育部，2006）；尽管政府对命题人员提出了较高要求，但随着语言的发展，人们对语言规范程度的容忍度也更加宽容，过去很多不可接受的语言现象不时出现在英语国家的正规媒体上，而作为外语学习者的命题人员很难迅速捕捉到这些变化，这就容易产生一题有多个可接受答案的情况，影响考试的科学性和公平性（刘庆思、程蒙蒙，2013）。若命题教师储备的是自己学生时代接受的一些僵化的教材语法规则且后期未通过大量阅读近现代英文文本修正早已内化的不妥语法规则，则在命题工作中难以跟上语言的发展而导致命题瑕疵。

（四）命题机制的制约

我国高考为高度敏感的国家教育考试，也是一项社会关注度极高的重大民生工程，所以推广实施高考命题入闱制度。1978年，为了加强对高考命题的保密工作，教育部对命题人员采取入闱保密措施，随后这种方式一直延续到1986年；1987年至2003年为“解闱期”，即试卷审校结束后命题组解散回家，但是考务机构和命题人员签有保密守则；从2004年开始，教育部要求高考等重要的国家教育考试正式试题命题采取全封闭的入闱方式，以最大程度地将绝密信息的知悉范围控制到最小，目前全国16个分省命题省份都采取入闱命题方式。

以上入闱封闭命题工作形式有助于保密性，但高考命题有时有必要查阅大量资料，但是命题人员不能通过互联网等手段查询资料，只能依靠入闱点有限的工具书以及命题组和审题组的知识水平等处理问题，这为命题质量埋下了隐患。

三、我国高考语法考点测试与教学现状

（一）语法考查现状

关于我国高考英语语法考试多项选择题型的命题质量问题，根据笔者对此进行的近10年的抽样研究结果显示，因多项选择题型（下文简称MC题型）的命制对命题要求非常高，特别是英语学科语法类MC题型涉及语言的演化，且我国英语语法知识与教学系统较陈旧，极易出现命题瑕疵（陶百强，2007，2009a，2009b，2011）。例如：

24. Sam has been appointed ______ manager of the engineering department to take ______ place of George. （2012年重庆卷）

A. /, / B. the, / C. the, the D. /, the

本题答案为D。但笔者认为明显存在答案问题——答案不唯一，C和D都完全正确。CGEL明确提到表示独一无二的职位名称的名词前，名词前使用the和零冠词皆可（Quirk, et al，1985：276）。路透社、纽约时报或母语国家大学网页上有非常多的例句支持此观点。但是一些国内教材或英语辅导资料大量宣传表示独一无二职位的名词前用零冠词。命题者基于我国某些过时甚至错误的英语语法知识，从而命制了这个多答案题。

我国是一个应试倾向较强的国度，测试题特别是中考和高考试题命题者的语法观，对语法教学的影响很大。全国高考卷从本世纪初以来，极力通过语法测试题来引导语法教学，为自主命题作出了很好的表率作用，但命题欠严谨的部分高考分省命题对教学产生了误导作用，因我国高考英语试题都被师生备考时充分讲解识记。

（二）语法教学现状

因为我国语法知识教学大多基于教材和教辅资料，很大程度上，师生的语法知识来自教材和教辅，广大师生沉浸在题海中，鲜有涉猎课外真实的英语语料，师生难免接受了一些不妥甚至错误繁琐的语言知识规则。现行绝大部分基础英语教育语法教辅书籍为中学教师选编，且基本不可能基于大量文献和语料库编撰，一些语法类教辅书籍的作者甚至基于自己有限的知识经验编撰一些中国英语语法规则，此类语法类教辅质量堪忧。使用这些教辅的师生囿于各种原因，如唯书唯上的思想以及自身语法知识的局限性和有限的真实语料阅读面，对误导性的语法规则难以辨识其科学性。

此外，我国英语语法研究严重滞后，专攻英语语法研究的学者较少，特别是在老一辈语法研究学者后,著名英语语法研究者很少。国内英语语法研究滞后和断层等因素导致基础英语教育中的语法教学与测试缺乏理论指导和权威引领。

四、我国语法教学和测试现状改进建议

在语法翻译法时代，语法在语言教学和测评中的地位非常高，随着人们对语言功能的认识深化，语法的地位与功能都在演化，如不列颠百科全书把语言功能归纳为交流功能、身份表达功能、娱乐功能、艺术想象表达功能（如诗歌、戏剧等）、情感宣泄功能（“language.” Encyclopedia Britannica, 2011）。基于交际的语言观将语言视为一套交际体系，说话者或写作者通过语法形式来传递意思，这时语法被视为以言行事的众多资源之一。换言之，选择合适的语法形式和最合适的词语虽然重要，但这种观点关注的重心是交际信息以及对信息的理解（Purpura, 2004：6-7）。许多基于交际的语言观对外语教师和外语测试工作者产生了广泛影响（Purpura, 2004：6-7）。

除了语法观的改变，语言发展中的省力原则（the principle of least effort）等也促进语法演变，如原来的不规则词形变化被规则变化形式取代的趋势加强，例：dreamed使用频率增加（不规则变化为dreamt）（Mair & Leech，2006）。早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语言学家Martinet（1964, cited by Selton & Warglien，2007）就提出，人类的交际需求与最小化其心理或生理活动之间永不停息的冲突促进了语言的发展变化。

下文从我国英语课程标准修订以及基于课标的教材编撰、英语教学与高考命题三方面提出建议，以期引起基础英语教学界和测评界对正确英语语法观的重视。

（一）对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和教材编撰的建议

1. 关于高中英语课程标准的修订建议

语言知识是《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实验）》（以下简称《课标（实验）》）中五大内容之一（语言知识、语言技能、情感态度、学习策略、文化意识），该课标对内容标准-语言知识-语法仅有很简略的描述，8级语法目标为“进一步掌握描述时间、地点和方位的表达方式……”（教育部，2003：16）；此外，在附录二语法项目表说明如下：“高中阶段的语法教学，应从语言运用的角度出发，把语言的形式、意义和用法有机地结合起来。要引导学生在语境中了解和掌握语法的表意功能”（教育部，2003：65）。建议《课标（实验）》修订者增加对语法学习和教材语法编撰项目的要求，或对语法附录进行补充，如“高中英语教材编写者应基于权威语法专著和现代语料库编写语法内容，摒弃陈旧的语言知识”。

2. 关于教材编撰的建议

师生对教材非常重视是我国国情，故教材编写者承担着很大的社会责任，因教材传递的信息和知识等可能被很多人终生使用，如前文提及的重庆高考英语冠词考点命题案例说明学生时代学到的语法规则影响深远。一些实例表明我国英语教材应更新语法体系，基于国外权威语法专著和语料库进行语法知识的编撰，尽量跟进英语语言发展的步伐。教材编写者应更新语法观，了解语料库并运用到教材编撰中，不向师生灌输过时的语法规则，不纠结不影响有效交际的陈旧语法条文和细微差异。我国教材或教辅书刊中有些语法规则已经随着社会和语言的发展而凋亡或使用频率极低，让亿万外语学习者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去死记硬背语法规则是巨大的社会资源浪费，甚至误导英语学习，让学生产生挫败感，学生最终可能丧失英语学习的兴趣。

目前我国各家高中英语教材出版社似都未出版主要以中学生为读者对象的语法专著，教材处理语法知识的方式是融合在教材正文或散见于各册教材的附录中且缺乏系统性。为了规范我国基础英语语法教学知识，笔者建议国家有关教育机构组织多家教材出版社联合出版一套基于国外最新语法研究成果（吸纳近年国内外英语语法研究论文）和国外权威语法专著且适合我国中学生的权威英语语法专著，以纠正某些陈旧的语法体系。

此外，建议语法学习投入可适当分配一些给词汇教学，虽然我国高中《课标（实验）》将词汇要求由原教学大纲要求的2000词左右提高到约3500词（且有的词汇缺乏合理的收录理据，未充分基于语料库研究），但和很多国家或地区的高中英语课程标准比较，我国大陆高中生英语词汇量要求仍然较低，如我国台湾高中生词汇要求为6480个词（台湾高考试题有对词汇量的大力考查而无单纯语法考点）。

（二）对英语语法教学的建议

教师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把学生和自己从耗时的题海战术中解放出来，格式化大脑中储存的陈旧的语法知识，然后重新武装与时俱进的语法观和语法知识。在语法教学方面，注重基础的英语语言知识教学，根据高考命题考点覆盖面广，但以基础立意的原则，放弃繁琐陈旧的语法规则教学，将教学重心放到语言技能培养方面，但是，注意知识和技能的辩证关系，要让学生在掌握基础语法知识的基础上重视英语语言综合技能的培养。

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必然遇到一些不恰当甚至错误的语法知识考点，此时教师应敢于质疑，并谨慎求证，不让模拟试题命题人员基于偏狭甚至错误的语法知识命制的试题对学生产生误导作用。

（三）对高考英语语法试题的命题建议

1. 语法命题指导思想

成熟的高考英语试卷对语法知识的考查原则是遵循无偏题、难题和怪题等，注重考查基础的英语语言知识，考点覆盖面广但以基础立意（a mile wide and an inch deep），引导考生为可持续发展英语运用能力打下基础，语法测试命题注重基础的原则早在2003年就已确立，当年的全国高考英语卷的语法类多项选择题难度“较往年有明显降低”，呼应了中学的外语教学改革，有助于引导学生真正不再死记硬背语法知识，而引导学生将更多的精力花在语言运用能力的培养上（教育部考试中心，2003）。

2. 积极稳妥审慎进行题型改革

与其他高考科目相比，高考英语语言测试题型更加丰富多样，其中就包含传统的单项填空题、语法填空题和短文改错题等，作为高利害测试的高考试题的题型在考试大纲研制环节就应该基于语言测试或测试任务的质量标准（Bachman & Palmer，1996：18），从考试的信度、效度、真实性、交互性、后效和可操作性等综合考虑题型选择。

2014年，因为单句型语言知识多项选择题不符合交际语言测试理论的要求、英语教学的导向较差、容易向学生输入错误信息、容易出现一题有多个可接受答案的情况，教育部考试中心对语法类多项选择题型进行改革，用语篇型语法填空题代替单句型语言知识多项选择题型（刘庆思、程蒙蒙，2013）。笔者建议具有题型选择自由权的各高考分省自主命题省份参考全国卷进行题型改革，或直接引进全国卷语法填空题型或进行其他符合预测测试质量标准的语法测试题型，以让语法测试对基础英语教学产生正面的反拨作用，并确保测试命题的科学性和公平性。

3. 命题基于近期语料库和世界权威英语语法专著

高考命题不宜依据教材中错误或不妥的语言知识进行命题。根据笔者考证和与曾多年参与我国高考历史科高考命题的北师大黄安年教授的交流，高考命题中曾提到的命题原则“不拘泥于教材”的背景实际上和教材或教材的科学性有关，“在命题组工作期间，我们对于人教社出版、多次印刷的教材都反复进行了对比研究，命题工作受到人教社教材的极其严格制约，一度规定命题要依据大纲和教材，而大纲和教材是人教社制订的，后来改为依据大纲和教材而不拘泥于大纲和教材”（黄安年，私人交流，2012）。

同样，高考英语科命（审）题组也应不拘泥于教材中不妥甚至错误的语法讲解进行命题，而应该基于近期语料库和世界权威的英语语法专著命制语法测测试题。笔者建议大规模高利害测试的命题者更新原来掌握的一些陈旧语法知识，充分考虑到每道题目即使只有1分，但也会对广大师生产生涟漪效应。命题者应该通过科学的命题对基础英语教学进行良性引导。在命题实务中，建议多参考权威的语法专著和语料库。

五、结语

本文从2014年分省自主命题陕西高考英语试卷一道语法试题的命题瑕疵反思导致此类命题问题的原因——陈旧欠妥的教材语法体系和语法书刊的影响、语言的演变、命题人员的学科知识局限性、命题机制的制约，接着简述了我国高考语法考点测试与教学现状，最后针对我国英语语法教学和测试现状提出改进建议，一方面从高中英语课程标准和教材编撰角度正确引导语法教学与测试，树立与时俱进的现代科学语法观和语法体系，并建议教师正确引导学生的语法学习；另一方面，从高考英语语法试题命制方面建言，高考试卷对语法知识的考查应该遵循无偏题、难题和怪题等原则，树立“立足基础语法，广泛覆盖基础语法知识点”的语法试题命题观；积极稳妥谨慎借鉴并推进英语语法测试题型改革；语法知识考点的命题应基于近期语料库和世界权威英语语法专著。只有从语法教学和引导语法教学的官方文件或语料（课程标准和教材）以及语法测试等方面系统反思我国语法教学与测试的现状，直面语法教学与测试困境，及时更新基础英语教育和测评工作者更新陈旧的语法观和语法知识，以语料库和国际权威英语语法专著为基础，才能从各个层面正确引导我国亿万学生的英语语法学习，并确保高考命题的科学性和公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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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em-writing Flaws in NMET: Reflections on Pedagogical and Testing Practice of English Grammar in China

Tao Baiqiang

Abstract: The paper attempts to reflect on the status quo of English grammar instruction and testing practice on China’s mainland and make suggestions for improvement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an item-writing flaw in 2014 Shaanxi NMET paper. The author has justified the item-writing flaw by means of corpora research and literature research based on the world’s most authoritative grammar books—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CGEL) and Longman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 (LGWSE). Finally, the author proposes a series of suggestions to reform and modernize the pedagogical and testing practice and knowledge of English grammar in China in accordance with internally authoritative English grammar books and English language corpora from comprehensive aspects, including the revision of the national English curriculum and curriculum-guided English textbooks, English grammar instruction, grammar-oriented test item format reform and item-writing quality assurance.

Key words: item-writing in NMET; grammar testing; grammar instruction; textbook writing

（本文首次发表在《基础教育外语教学研究》2014年第8期）